警营文化——月亮眼睛/李智明
作者: 李智明文章来源: 肇庆文艺网点击数:更新时间:2005-9-27


中秋越来越近了,月亮也好像加快了往上爬的脚步。或许因为喜事将近,她白晰的俏脸也好象一天一天的丰满起来。我的心亦象月边的云霞,时而穿起粉素的纱裙围着月亮欢欣舞蹈,时而灰暗着嘴脸背对月儿。

  想起中秋的快乐,总令我欢欣。我可以象其他小朋友一样提着小灯笼肆意追逐,还可以吃很多很多的应节水果和食品。但一想到我再一次要面对那份贯穿整个童年的遗憾,心里的彩云就会骤然褪色,甚至有点怯惧那个月满的夜晚。

  从小我最崇拜的人就是爸爸。爸爸是一个公安派出所的负责人。我下地走路起,爸爸那顶警帽和宽大的警服就是我最钟情的玩具和时装。时常穿上那拽地的警服戴上那顶遮了半个头的大盖帽,正经八儿的踱来踱去。有时还摇摇晃晃的仿着电视里警察的样子敬礼,引得大人们哄堂大笑。

  爸爸很少在家,我弄不清他具体忙些什么。每一次我想爸爸就跑去问妈妈:“爸爸干什么去了?”“抓坏人去了。”千万遍妈妈总是这样回答。可是,我却从来没有见过爸爸押着坏人的威武形象。爸爸难得回来一趟,我就拼命的缠着他好奇的提各种各样问题和玩各类警匪游戏。

  有一年的中秋节前夕,爸爸带我去商场选购月饼。我用手绕着爸爸的脖子问:“中秋是一个怎样的节日?”爸爸说:“中秋节就是让家家户户的亲人都团圆的日子。”“那团圆又是什么意思呢?”“团圆”爸爸的挠着头一时不知如何说起,忽然看见货架上有一个海绵的月亮拼图,灵机一动就取下来摆在地上说:“这一块块小海绵就好像一个家庭里的各个亲人,到了中秋这一天这些亲人就团聚在一起,这个家庭就像月亮一样很圆满了。”当时我似懂非懂的点了一下头,却对这月亮拼图发生了兴趣,缠着爸爸把它买回家了。

  没想到这个月亮拼图不久就给大人们添上了麻烦。

  这个月亮玩具其实是一张圆圆的可爱的脸,它是由几块五官形状的小海绵拼成的。我回家后就把小海绵拆开来,将家里的亲人对号入座的作上标记,嘴巴是我,鼻子是姑姑,一只耳朵是爷爷,另一只耳朵是奶奶,而爸爸和妈妈则是两只大大的眼睛。

  中秋终于到了。家里每回来一位亲人,我就将对应的小海绵嵌上去。到了赏月的时间,爸爸如往的没有出现。妈妈当然知道爸爸是不可能回来陪我们过中秋了。她把食品和水果都搬到了天台上去,还为我点上了精致的小灯笼。

  那晚的月亮真的好圆好白。可是我看着桌上的月亮拼图缺了一只眼睛,料想今晚是无论如何也嵌不成园满了,那个缺口好像是缺在我心上,一股强烈的心酸、遗憾和委屈感觉涌上来,我就哇的一声大哭起来,妈妈看到我用手指紧紧扣着那眼睛缺口,知道我父子情深,当然明白我哭什么了,于是她将另一个眼睛海绵嵌到缺口上勉强的安慰我说:“好了,宝宝现在你的月亮圆了,别哭了。”但我不卖帐,倔强地又把那缺口挖开:“爸爸没回来就不算,我就要爸爸回来才能填满,我就要爸爸回来,就要……”

  我闹得不可开交,妈妈没法,只好拨通了了爸爸的电话给我。“爸爸,你是我们家月亮的眼睛,你不回来,我们家的月亮就不圆了,你为什么就那么狠心让我们家的月亮就不圆了呢……”说到这里我索性嚎啕大哭起来。这下可天下大乱了,妈妈和奶奶都背过脸去偷偷的拭泪,他们又何尝不想嵌满那个空缺呢?电话那端爸爸开始还朗声的哄我:“好孩子别哭,别哭啊!爸爸正忙着呢……”在我一声声的呼唤中,爸爸竟也哽咽了,好一会儿出不声。

 待我哭声稍稍缓下来了,爸爸顿了一下喉咙很郑重的劝我:“孩子,爸爸和你一样也很想我们家的月亮圆满,但爸爸是一名警察,警察是天上月亮的眼睛。天上的月亮可是千家万户的月亮,如果爸爸离开了岗位,大家的月亮就缺眼睛不圆满了。大月亮缺眼睛坏人就会跑出来作怪,到时很多小朋友家的月亮就不能圆了,你也不希望大家的月亮缺眼睛是吗?”我抽泣着说:“是。”“那你愿意把我们家月亮的眼睛借给大家的月亮吗?”虽然我很舍不得但还是咬紧牙关说:“愿意。”这时爸爸才松了口气笑着说:“好孩子,爸爸在天上能看到你呢!别哭,你是个男子汉,笑一笑给爸爸看!”我亲切的看着天上圆月,仿佛真的看见爸爸还挂着泪的脸绽开了笑容。

  这时,妈妈从背后抱着我泣不成声,我被爸爸一名“男子汉”激起了英雄气概,竟用小手擦着妈妈的眼角安慰她:“妈妈别哭,等我长大了代替爸爸去做天上月亮的眼睛,爸爸就可以回来我们家月亮的眼睛了。”

  尽管童年的遗憾一直蛰伏我心,但天上月亮的眼睛照着我坚强的一天一天成长……


(广东四会市公安局大沙派出所 李智明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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